第一卷 地下铁 第八章 群星彼岸的联邦-《异星殖民者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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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无论如何,没有人会冒然做出无准备的事情,若真是你所说的汉庭所做,也许,你们该担心一下自己的处境,不过,也有可能是别人在挑拨离间呗,小心一点总是好的。”

    维尔丽紧瑟地缩了缩自己的身子,她似乎也感受到了弥漫在周围的不详气息,“汉庭的人都很贪婪,如果真是他们做的,”维尔丽抿着嘴唇低声说道,“他们一定还有其他阴谋。真搞不懂,明明星空就在外面,人们为何甘愿自相残杀?”维尔丽低声呢喃着,想要向这位认识不过数天的男人寻求答案,“为什么呢?”

    “谁又能知道?也许,比星空更美妙的.......便是人类彼此.......的厮杀........”

    是吗,维尔丽的小口张张合合,好似一只小巧的金鱼,她无法理解,为何厮杀比星空还要美妙。

    .......

    今天是维尔丽与夏天的又一次聊天,地面仍然被群星所裹怀,地下是一如既往的永夜,夏天将视屏对准望空夜星,让维尔丽得以一览热夜的美景。

    维尔丽发出惊叹,她看到了夜下的群星,绮丽多姿,绚烂夺目,一如世之绝景。

    “夏天哥,人类真的可以在太空中建立堡垒吗?”

    “当然,地球有着属于它的太空堡垒,数不清的飞船进出这个巨大的港口,它们多半来自群星的另一头,带着数不清的货物,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,那是一个最多可以容纳一百万人的巨大港口,它是我们与外太空连接的唯一通道。”

    “一百万人.......”维尔丽被这个数据所震慑,在这个世界,他们才多少人。

    她忍不住对那样的世界产生一丝钦慕,这是另一个终极目标,继登上地面,仰望星空后的另一个梦想——登上星空。

    她终年躲在狭窄的隧道,一跳就可以摸到顶,一走动就要带上火炬,四周均是彼此交缠的管线和冰冷无常的水泥,这样的世界怎么能跟外面相比。

    她就好像是那只在井底里的青蛙,只能看到附近。一想到过往自己的生活是如此的可悲,她就感到一阵窒息,但如今,群星让她振奋,而日光,所有潜行者都望而生畏的剧毒日光,她可以肆无忌惮地触碰它,享受它。

    “夏天哥,你说,终有一天,我可以看到那样的世界吗,浮在空中的钢铁巨船,永不坠落的星空堡垒,还有......哦,那个自由堡垒的巨大雕像,还有,还有.......那个被金属包裹着的超级行星,可以吗?”她就像一个一直好奇着外界的孩子,不过也是,她如今也还是一个孩子,这难道不是嘛?

    “当然可以,”夏天被她的情绪感染,也忍不住笑了起来,“你会看到我所说的一切,甚至更多......保证让你无法忘记。”

    若合成人说的没错,你将看到虚空的恶魔,吞星的巨兽,贪婪的虫群,席卷银河的机械潮流,还有数不清来自银河中心的野心家,大炮与巨舰将是未来的主旋律,而随之起舞伴奏的是无尽的血火与浓浓的硝烟。

    那一切究竟是谎言,亦或是真正的预言,夏天无法得知,但多一个朋友一起目睹这样的未来,反倒不错。

    不知为何,想是这样想,他的心底里却油然生出一种悲哀。

    夏天陷入沉默,他怔怔地看着露出纯粹而天真的笑容,女孩的眼睛也显露出另一种残缺式的美感,她是真挚的女孩,难得一见的好女孩,也许她并不如她姐那般耀眼,每天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发稍,但夏天不得不承认,她有着某种她姐姐也无法媲美的魅力。

    “你真漂亮,”夏天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突兀的赞美,他尝试着补救了一下,“呃,我是说,你笑起来很好看。”

    维尔丽瞪大了眼睛,她张了张嘴,没有说出一句话,她的脸迅速由苍白色转为酱红。

    她不是个无趣的人,但从未有人如此真诚地夸耀过她的魅力,以至于她变得如此手足无措。

    “那个......你胡说什么,呃,我有点事,”维尔丽磕磕巴巴地解释了一下,她匆忙按掉了通讯器。

    光线旋而消散,周围很快静了下来。

    只剩下呆滞的维尔丽愣愣地看着通讯器。

    “那个油嘴滑舌的混蛋,”维尔娜冷嘲热讽到,“他以为说几句好听话就骗到你帮他“卖水果”,维尔丽,睁大眼睛看清楚,别被他几句甜言蜜语就哄到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才没咧,”维尔丽假装满不在乎地叫道,“从来没人说我漂亮,我又不傻。”

    维尔娜看着自己妹妹的脸,她很怀疑这个傻丫头是否有听进去自己说的话。

    “维尔丽,他只是个满嘴谎言的幻想者,一百万人口的空中堡垒,可以浮空的钢铁堡垒,还有那个什么帝国,你真的会相信这些?”

    “可是.......这个东西.......”维尔丽对他的某些话还是很认真地听了进去,“姐姐,你见过这样的东西吗?可以连接地面与地下的小机器,很多见都没见过的水果蔬菜,军所和红场都不可能有这样的技术,我们凭什么认定他在说谎?”

    “红场多次宣称他们藏着毁灭世界的秘密武器,而军所的人都是些疯子,没人知道他们到底拥有什么,当然,他未必全是谎言,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明智一点,一个真的拥有这种技术的人,他却对你和灰河站如此上心,难道你以为他是来好心送给我们温暖的嚒?或是他真的被你那乱糟糟的头发和不怎么好看的眼睛所折服?还有,他不是第一个说你漂亮的,你忘了上一个夸你漂亮的人是什么人?”

    上一个夸我漂亮的?维尔丽想起了以前那个恶毒的玩笑。斯夫的儿子和来自汉庭联盟的那几个公子哥的赌约,关于维尔丽的赌约。

    那是个极为让人气愤的赌约,坐庄的就是斯夫的儿子。他们中有人开出一大笔奖励,并宣称谁能得到维尔丽的亲睐,就有一盒子弹作为奖励,谁开了斜眼阿丽的苞,剩下的所有的奖励就给谁。

    幸好这件事被维尔娜率先知道了,所以在那几个站的大商人之子轮流夸耀维尔丽的魅力之时,维尔娜给了他们一个狠狠的苦头,斯夫的那个儿子因此而被摔断了腿,为此斯夫与她们就产生了矛盾,不久后,斯夫一家就被赶出了灰河站。

    那是她第一次被人夸耀,但她那时候还算明智,那几个人从来不是什么好人,她总算能承受他们恶意的赌约。但这次.......

    如果他也是在撒谎........一想到夏天哥,维尔丽的脑海里就不断闪现过那黑而深邃的眼睛。还有象征性的轻笑,他想要从我身上骗到什么吗?还是他只是单纯地想要靠近我?或者我的姐姐?

    维尔丽只觉得心脏有点发闷,好像几只大鼓在敲,如果他在骗她,她该怎么办?

    姐妹间的沉默持续了十来分钟,维尔丽坐起身,“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,姐姐?”

    那是自更深处传来的几声尖叫,凄厉而痛苦,仿佛即将诞产的孕妇,却又低沉得多,沉闷得让人心慌。

    维尔娜坐起身认真倾听,“可能只是隧道里的某种黑暗生物,它们一到晚上就会变得狂暴。”

    “可.......可我从未听见过这样的叫声.......”

    声音有点让人无法入眠,就连维尔娜也不由得收拾起衣服,她披上厚外套看向远处。

    “我去看看,你先休息吧。”

    “一起去.......”

    维尔丽打开车窗,冷冷的空气钻入她的肺中,让她嗓子有些刺痛。

    远处明火执仗,时不时有人自帐篷与铁皮屋中钻出。

    “站长.......”远处,两个副站长和一大队士兵急匆匆地赶过来,他们面色冷峻而冰冷,全副武装地小跑过来,“一号哨站出问题了。”

    维尔娜的心脏就好像被攥紧一样,她咬着牙拽过一个火把,神色冷峻地向远处的阴影走去,维尔丽紧随其后。

    “没法联系到他们吗?”

    “没有.......无人接听.......”

    突然,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,是人类。“通知所有士兵来这里。”

    “是!”

    “其他人......跟我过去支援。”

    维尔丽不安地摇晃着肩膀,年轻的士兵疯狂吞咽口水,甚至发出低咳,他们也被这声音吓到了。

    这时,一个男人嗖地自焦黑的隧道中窜出,他连滚带爬地往维尔丽他们这边跑来,这个士兵是不久前才参加守哨的新兵伊文.铁,他浑身污渍,手指颤颤巍巍地拉住前来帮他的士兵,“黑色的......很多.......它们过来......”

    他口齿含混不清,舌头似乎被自己咬断了一截。但所有人都注意到他身上,半个手掌被不知什么东西咬到,浑身血流不止,如同烂抹布的衣服上有数道抓痕,汩汩血流自这些三爪抓痕不断喷出,又黑又紫。他中毒太深了,血都被感染成这样,命不久矣。

    “黑暗.......它们来了........”他已经被恐惧彻底淹没了,一直重复着这句话。维尔娜让人把他送到医疗室。

    “维尔娜小姐,他们遭遇了袭击,我们得去帮忙。

    士兵认定他们需要援助,但或许需要援助的是我们,维尔娜甚至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要来。

    “发出最高紧急战备令,”维尔娜深深凝视着深渊中的地道,却咋么也看不出那边遇到了什么,“我们在这里封阀门处架设防御线,所有在外守哨的哨兵都要联系,我们需要他们的支援。铁线,你去尝试到肥水站找他们的站长,就说我们遇到了某些黑暗生物,需要他们的支援。”

    其他车站或许会见死不救,但肥水站的站长毕竟是她父亲的老朋友,他们同时也是一条战线联盟的。

    “你是要放弃我们的士兵吗,站长?”一个老年的副站长极为不满,这一侧的守哨人里还有他的儿子,“你不能这么做,站长。”

    “等你是站长的时候在这么命令我,现在,要么听我的,要么按条例处理。”维尔娜语气十分冰冷,她紧紧逼视着老人,老人深深吸了口气,然后选择了回避。

    另一旁的喀什不安地耸耸肩,“我们还没确定对方有多少.......或许还有救......”

    “该死,你用你的鼻子闻一闻,它们的骚臭味都飘过来了,你觉得那有多少?所有人——架设防御线,擎手,安排十个后勤负责安抚站里的居民,不要引起骚乱,有必要的情况下组织他们撤离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“黑格,带几个最有勇气的士兵,前往哨点查看状况,如果情况不妙,立即撤回来。”

    黑格沉默了一下,很快便同意了这个最危险的任务,他叫了几个平日里素有勇气的士兵,他们多半都是正直而荣誉的男子汉,纵使其中有一两个人满心不愿,也不敢在这里维抗公然军令,很快便急匆匆离去了。

    看着他们消失在黑暗的身影,维尔娜突然转身,“副站长,我只是个刚上任一年的小女孩,有些地方还不是很懂,敢问一下我这样的安排是否妥当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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